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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恋之深方寸已乱 爱之切酣饮涩醋

****二人跟着标识,来到右侧标志着“进口”的侧门。此刻是上午的9:27,侧门也没有打开,只有一些金属栅栏拦着。早已有一条人群长龙堵在门口。

张青瞧着在这侧门的上方,有两排醒目的电子字在循环往复着:毕都市唯一指定实名限购《异域》服务仪场址。下面还有几个略显小一号的字:售卖活动时间为上午9:30~10:30,下午3:30~4:30——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属封腾国际科技技术发展集团。

张青又将自己所见,念出声来。仙儿听了,暗暗思索,道:“哥哥,你说的‘feng teng’是哪两个字呀?”

“哦,封是封建的封,腾是腾飞的腾。怎么了?仙儿。”

“哦,还真的是呀,原来是她,哥哥,你等一下哈。”说着,仙儿从包里拿出一枚小巧可人的手机,熟练地打开屏幕,调出手机助手,通过语言拨打出了一个电话~

张青为免招人非议,也不便探听小丫头在说些什么,只是站着稍稍有点远地注视着她,及见小丫头通话过程中带有的女儿特有的娇羞熟稔,张青竟不免有些吃味儿。

“那个,仙儿。给家人打电话的么?”

“不是呀,是我的一个好朋友,等会你就知道了。”仙儿打完电话,显得很有些高兴。

“那咱们要不要现在也赶紧去排队吧,人挺多的,不然一会可能都轮不到我们俩了。”

“不用了,哥哥,咱等着吧”。

八月份的毕都,气温较高。随着时间流逝,日头越烈。张青瞧着小丫头脸上渐渐有些被阳光灼烧的红晕,不由关切道:“仙儿,到这边树荫下等着吧,不然一会得中暑了。方不方便喝冰水或者冷饮?我去给你带点来。”

“嗯嗯,可以,谢谢哥哥。记得多带一瓶水来哦。”

张青将仙儿安置到一株茂密地绿植树荫下,遥望不远处有几家在推着小冰箱贩卖冷饮的小摊,径直往那走去。

走了不多久,来到卖水的小摊位前面。没想到在这儿人挺多的,都是有亲戚朋友在排队,而自己则来买点冷饮解暑的。张青买好饮料,冰水。正付账间,听得周围的人在讨论声传来

“《异域》服务仪好难买哦,等了半天。”

“你才等半天,老子都等了两天了。”

“这算神马,我特地从苗疆赶过来的,路上赶了两天三夜……”

这一刻,张青真切地为自己是一枚毕都市人感到了些许自豪。

买好了足够的冷饮,张青突然心头一颤,好像冥冥之中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,急忙赶回刚刚安置了仙儿的树荫下。果然,最害怕的事发生了—仙儿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。张青顿时汗如泉涌,一脸呆滞,连呼吸都差点忘了。

想到那个小人儿,张青强制冷静下来,宽慰自己:别是仙儿嫌坐在这厌烦了,在周围闲逛吧。张青啊张青,别慌,赶紧找到她啊。

张青调动全身的注意力,把周围几米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,一无所获。忍不住,抬头看了看这株绿植树,那茂密的树梢,从底下完全望不透树尖。张青找了半天,都没有找到仙儿,这一连串的失落乃至恐慌,已经让他慌了神,居然冒出仙儿会不会爬到树上去了的这个念头。此刻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,张青也不会错过,当即爬到了这颗绿植树上,结果,没寻着仙儿,倒是引来了附近的安保人员。

“喂,你搞什么?下来,小心罚你款。”

张青正慌乱无神间,听到这声警告,完全麻木到没有精力理解这安保人员说的话里面的含义,而是感到就像是溺水的无助人,捡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。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,倒是吓了这位安保人员一跳,还以为他有什么企图。张青顾不上解释,急忙上前,手脚并用地比划着,用最诚恳地语气寻求着帮助:“大哥,我朋友不见了。你看见了么?她长得样子是~我到处都找不到。”

“你朋友不见了,你爬树做啥子?难道你朋友是猴子么?况且,既然是你朋友,那么大活人难道还怕走丢了不成。”安保人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严重,漫不经心地怼了张青一句。

“你~”张青听着这个略显冷血的安保人员,血气上涌,正要狠狠教训他这张欠收拾的破嘴,猛然想起自己还得寻找仙儿,这才是当务之急,若是和这人纠缠久了,不是害了仙儿么?也就不再理会这人,继续在周围焦急寻找。

安保人员见他不再攀爬,任务已经达成,谁管他和他的朋友死活。慢悠悠地渡着脚步,重又回到舒适地保安室里休息。

“仙儿,仙儿,你在哪?你在哪啊?”张青那焦急地寻觅声音,撕心裂肺,颇让人有几分动容。只是大部分人都在排着队,深怕被人插队,也就假装没有听见;倒是遇到几个心地善良的,主动问一句张青,但往往都是爱莫能助,谁也没有见过。“真傻啊我,居然忘了留她的电话号码,她的眼睛不方便,我还把她一个人留在这,我真是该死。我一定得找到她。”张青陷入深深的懊恼自责中。

8月份渐渐灼热的阳光,分外刺眼,灼人眼球。气温也随着级级攀升。大门口前的空地上一部分有先见之明的人,都拿出了预备好的遮阳伞或者帽子,正悠闲得意的看着周围这些被晒得无精打采,面红耳赤的人,更有甚者,倒地中暑。只是,这些人宁愿中暑,都不愿离开他们排着的队伍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也许他们家里人气息奄奄,正需要这个服务仪维系寿命;也许是身体残缺,需要这个服务仪更好的生活……

但这一切都和张青没有关系。虽然,外界温度炎热不堪,张青却是浑身冰凉,冷汗直流。仙儿不见了,是自己弄丢的,她的眼睛不方便呢。

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,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。张青正失魂落魄,着急不堪时,突然“嘭”的一声,紧接着人流攒动,都死命地向着进口侧门挤着。原来是到了9:30,服务仪开始了售卖。这随意乱动的人群,使得张青原本就漫无目标的寻找,雪上加霜。

突然,在张青身后,人群所在的大门口空地上,缓缓行驶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子,大概嫌张青是挡住了它的路线,这辆车子正在不满地发出喇叭声。这声音让张青稍微回了回神,定睛一瞥,是一辆黑色的,看着有点复古的轿车。嗯,应该是一辆豪车吧。张青是一个穷鬼,对车辆没有什么研究,自然认不出车子的牌子和价格。之所以判断它是一辆豪车是因为它的车牌为毕A66666。正如一般人不会取什么李元霸,赵子龙这样的名字,因为一般人福源镇不住,反而可能会折寿。同样的道理,车子,房子中一般如果带有这样的吉利数字,应该也不是那么普通。这就是张青的思维,可以说大部分情况是适用的。

张青,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,留出足够的空间。但,这辆车还是在按喇叭,而且还愈演愈烈。过分了,张青想到自己本来就烦事锁身,诸事不顺,你这辆车还来欺负自己。所以,一生气,张青抬起脚就想踹上去。但是,右手不经意的摸到了那个信封让他冷静了下来,是的,如果你的爸爸叫王健林,遇到这件事,自然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手,将这辆车及车上的司机一起暴打一顿,然后潇洒地掏出一张支票,扬长而去,别人只会把这当做有钱人的闲情雅趣,被打的人也不敢心有怨恨。

但,张青是个穷比。包里只有一个信封—攒了许久的老婆本10000元。踹车一时爽,但搞不好后半生的工资都得赔进去。得不偿失。好,他忍了。而且,还得找到仙儿呢。

高中时候,张青比较喜欢朱自清先生,每每读到《背影》总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,读到《荷塘月色》又会沉寂在那个美景之中。相比起朱自清先生而不太对鲁迅先生带有好感,总觉得比如什么《狂人日记》过于生涩,《孔乙己》难以理解…然而,现在,此时此刻,张青却学着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,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:老子不屑于与儿子计较,告辞。

心理暗示几次之后,张青觉得通体舒畅,竟有了一丝满足。随即,昂起头挺着胸,准备远离这辆车,再去寻找仙儿。这时,一个熟悉的,让他魂牵梦绕的,带有江南女孩特有的婉转娇美的声音传来。让他的心都忍不住一颤。“青哥哥,撒手没哥哥~”张青赶忙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,只见那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自己的右侧,车辆左边的的车门向后划开,如同一扇精美至极的水晶琉璃,从车内露出了一个少女—一个17-8岁的少女,扎着两条可爱的鹿角,略带一分少女特有的婴儿肥,一件可爱的蓝色小衣。貌似桃花分外艳,邻家小妹惹人怜。正是夏侯仙—仙儿。

“仙儿,你跑哪去了?我还以为你~我~”张青赶紧上前扶着仙儿,这个小丫头,看见(严格来说应该是嗅见,知道了)张青在外面,竟作势要从车厢内跃下来。

仙儿乖乖地被张青扶着双手,自然地攀在张青胳膊上,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,好似真的不知道一样,问着张青:“嘻嘻,哥哥,我刚刚在车上听到某个人在叫我的名字,好像有点焦急,不知道是谁呢?”

“咳咳,有嘛?我都没有听到哦,看来是我老了,耳朵不好使了,嗯,就是这样。”张青纵然心里有万般柔情,此刻,在夏侯仙面前,也有些说不出口。只得故作高深地平静地回答着。

仙儿显然对张青这逃避似的答案很不满意,气鼓鼓地撅着小嘴:“哼,撒手没,你骗我一下会死吗?”

“骗了,没死!”

“你~哦,以后不许骗我,我会当真的,知道了吗?”

……

眼瞅着话语有些氤氲,张青实在没勇气继续,也怕羞恼了佳人。转移了话题问道:“对了,仙儿,你怎么会从这辆车上面下来呢?”张青带有两分好奇,一分转移话题,问了夏侯仙这个问题。

“哦哦,我都忘了。撒手没,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吧。”仙儿雀跃欢呼,显得很高兴。

张青,顿时面色苍白,“她的朋友,是她的男朋友的简称么?”犹豫地将眼光注视到这辆豪车的驾驶室,他想知道这个人—她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。

再次看着这辆豪车,张青心里充满了苦涩的滋味。

这时,仙儿对着车子喊到:“到了,下来吧。”驾驶室车门打开,里面走下来一个男人。唉,果然是男人。这是她的男朋友吗?这个男人一米九的个头,身材魁梧,脸色刚毅,一脸严肃,带有明显的欧美人的血统脸型。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黑色西装,未系领带。但是,这个男人虽然看着年轻,但是眼角的皱纹还是深深地出卖了他的年纪—不小于40岁。难道仙儿喜欢的是这种吗?还是说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呢?

却见这个西装大叔下了车以后,并未走到夏侯仙二人身边,而是来到车子右边的车门前,打开车门。左手遮住车门顶部,右手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身体微微得体的弯曲鞠躬。等了两分钟,还是没有什么情况发生,这个西装大汉却犹如铁铸一般,纹丝不动。

张青看到那个西装大汉的动作行为,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。这位仁兄显然是一个司机先生。想想也是,在华夏大陆,有钱人,那怕是一个公司小领导,能买得起豪车的,你见过几个人是自己开车的呢?而且,仙儿看着这么天真烂漫,也不像会是喜欢这么成熟的大叔的吧。

“仙儿,你的男朋友架子挺大的呀。让咱们等了这么久还不下来”

“额,无语,我的男朋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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